知识快进我脑袋

内心波涛汹涌,语言苍白无力
(* ̄︶ ̄)

🏮[ gb]落魄大将军和娇蛮的凤后子侄该选哪个呢

红色,红色,又是红色。

  

男人将她搂在胸口,贴得很紧,肖青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单薄衣料下的心跳。


松一点,肖青云想说,男人细瘦的双臂像是藤蔓,渐渐缠住她的脖颈让每次呼吸越发艰难。而且她发现自己在抖。


"小囡别怕啊,没事的,会没事的。"


男人也在抖,抱着她的手臂却很稳,他极力将声音放得柔和,仿佛只是某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做父亲的轻声哄慰自己的孩子。


肖青云抬头,努力想看清男人的脸,可除了一身粗朴的农家打扮她什么也看不见。


蓦地响起一阵杂乱的马嘶,掺杂着她听不懂的喊声,接着仿佛是刀刃划破了沙袋,噗噗之声接连传来,红色越来越浓。男人终于如梦初醒,一把将她塞进某个地方。


一切又变成了黑色。


肖青云听到最后一声轻响,周遭再度平静,只有浓重的铁锈在鼻前蔓延。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再怎么落泪也没用了,世间最初的屏障已经离她远去,那个她甚至连面目都记不清的男人拼尽全力把女儿从黑白无常手里夺回来,却没躲过伸向自己的勾魂锁。


肖青云擦擦眼睛,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场梦,会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抱起放在马上,会有一个挺立如松身影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不怕了。而她也会紧紧抓住那双手,一起走到最后。


肖青云迫不及待想见那人,想穿过旷远悠长的岁月,想越过京城和关外的十万群山,想回到追悔莫及的那个晚上,拦住年少轻狂的自己,说她错了她不敢了,她再也不消想了,哪怕一辈子做的他的养女义妹,只要让她跟着,就是看他和别人成亲生子她也心甘情愿。


梦中什么都实现。


肖青云开始向前跑,想去迎她的大将军,寂寂无声的黑色却突然簌簌响动起来,化成数条漆黑干瘪的枯藤缠住她的手脚,而最后一支则直奔咽喉而来……


肖青云一下坐起来,冷汗打湿了脊背,梦中锁喉的滋味历历在目,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确认什么也没有才放心大胆下床想喝口冷茶,一动才又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缠了个大挂件。

  

少年见肖青云终于注意到自己,缓缓起身猫似得抻了懒腰,白皙的玉手揉揉眼睛:"妻主都把人家弄醒了……"


少年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眼尾狗狗似的垂着,可爱又无辜,要不是嘴角止不住地坏笑,肖青云还真信了他的装模作样。


"勒死我让你守寡。"肖青云点点他的脑门。


她没打算和霍檀计较,因为她知道霍檀爱自己爱得紧,若是她真不小心死了,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随她而去。


就像几年前她顺手教训一群调戏良家夫男的地痞流氓,转头回家就在院子里发现这个赶也赶不走的麻烦。


"你的功夫真好,又干净又利索!"少年的小脸不久前还怕得惨白,此刻却看不出半点受过惊吓的痕迹,圆圆的眼睛亮晶晶,映着心上人的影子,"和京城那些花拳绣腿的一点都不一样!"


也许是他衣着太朴素,也许是他发髻凌乱丝毫看不出官宦人家的样子,肖青云以为他不过是寻常人家的男郎,想着晾几天人就该离开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霍檀是当今男皇的侄子。


"妻主可别说笑了,人家哪舍得你死。"霍檀噘噘嘴,拿起在架上的女子衣袍,"而且皇帝舅舅今天要召见我们呢,你自己'死'去了我怎么交代呀?"



九重宫阙大门敞开,巍峨的皇宫在访客面前露出一角,不时有低眉颔首的宫人脚步匆匆在其间穿梭,日复一日,似乎同历朝历代一般,没什么不同。


但肖青云知道,里面住着一个旷古绝今的男帝。


遍观史册,自礼乐教化伊始,神州大地四海列国皆是女尊男卑,女子封侯拜相,上天入地纵横驰骋,男子栖身闺阁,以相妻教女持家有道为一生之责,左不过贞烈守节,一道牌坊褒奖。


可偏偏本朝凤后霍氏在妻主许攸然死后夺了这许姓王朝的江山。


男子为帝,紫微旁落,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征讨的檄文犹如雪片般飞入宫中,有增无止。


肖青云记起自己初次踏入这片宫殿,她强作镇定实则心中跳入擂鼓。那时杀伐果决的新皇还是执掌后宫的凤后,高坐宝殿之上,威严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


"你就是檀儿看中的人吗。"


他们那日谈了许久,霍氏一一过问她的武功,诗书,政论,最后头戴凤冠的男人终于点头。肖青云的命运也从此与霍家纠缠。


霍氏手腕狠辣,四年时间内将反对者悉数除去。如今庙堂之内再无异声,只剩西北关外两位手握兵权的将军。


今天不是朝日,百官大多在家洗整休沐,在加上霍檀也被一同召见,肖青云思度应是为了家事。


霍氏今年已经五十岁,即使有方士丹药进献,可人终究不是神仙,岁月还是在这位男性帝王脸上留下了痕迹。眼尾细细的几道纹路,倒是多了几分民间夫人的慈祥。


他先问了肖青云和霍檀夫妻相处如何,又告诫霍檀已为人夫要稳重端庄收收孩子心性,最后叮嘱肖青云多多包容。完全是一副和蔼长辈的姿态。


"檀儿,小熙最近说很想表哥,你去看看他吧。顺便帮我检查检查她的书背下来没有。"霍氏微微招手,身后的宫人体贴地上前为他按摩腰背,他以手支头轻轻合上眼帘。


肖青云明白,这是要支走霍檀说正经事了。


果然,霍檀走后疲惫的帝王睁开双眼,毫无一丝倦意。


"不知不觉,朕登基已经四载了。"霍氏手摸着龙椅,用指腹感受把手的纹路,"朕登基之初他们说男人当不了皇帝,可是朕当了,而且当稳稳的,朕甚至狠心将这庙堂洗了一遍。"


"现在关外有一人反对朕,朕想派你去劝劝他。"


霍氏声音未变,仍是刚刚和他们交谈时的温和音调,可帝王最熟稔的便是不怒自威,多少芸芸众生在君王口中灰飞烟灭,只因那是掌权者的金口玉言。


无数熟悉的面孔在肖青云眼前闪过,可她第一次希望自己谁都不认识。


"他……是男是女?"肖青云觉得自己声音无比干涩。


"男子。"


皇帝的耳目向来最灵敏。

  

和历代修整皇陵兴建宫室不同,本朝开朝最先修的是诏狱。不过,诏狱其实早在当今皇上登基前就已经在建了,所以这不过借了时间差的笑话。


可诏狱的确是最先建完的,并且成功地为霍氏装下不少反对者的游魂。


狱卒举一盏提灯在前,肖青云被引着穿过长长的地牢。明黄的火光把阴暗的地牢里豁开一道狭口,角落不成人形的怪物偶尔被光亮刺痛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肖青云承认,即使她无数次梦见褚沉良,也不代表有了面对他的勇气。一次次的梦境是为了弥补昔日的遗憾,哪怕黄粱一梦做再好醒来逼到眼前的依旧是冷冷的现实。


草原蛮族屠杀了她的父母亲人,她被父亲拼死护着藏在某个地方,等到了率兵前来的褚沉良才捡回一条命。


自己还是半大孩子的少年将军可怜她留下她,磕磕绊绊养她长大。可她竟然对如父如兄的救命恩人生出了不可言说了的心思,还借着酒意表白。被拒后负气出走,一路飘游流浪到京城。


肖青云闭了闭眼,再往后的时光便和霍檀纠缠在一起……


不得不承认,这个流着新皇相同血脉的男孩虽然娇惯蛮横,富家公子养尊处优生出来的毛病一个也没躲掉,但是他勇敢执着,哪怕她为了赶他走流连花楼夜不归宿,也生生忍着。


清瘦的少年披着辰星缩在她家门前,眼里含着一捧细碎的银月,她狠了狠心,终究没让清晖滑落人间。


后来肖青云才知道,原来她以为的初见也是霍檀精心策划好的。他曾经于某个街头巷陌与她不经意间一瞥,再难相忘。


世上真的有一见倾心吗?肖青云曾经并不相信,戏文话本中的故事蹬双成对的才子佳人,那不是她一个塞外农女该肖想的。功名利禄但凡她有一样,褚沉良对她也不会断然拒绝。


甬道尽头出现一段石梯,生着斑驳苔藓,盘旋向下,肖青云知道这躺旅程快结束了。


当面前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时,肖青云才知道原来极度紧张之下,人是感觉不到自己心跳的。


心跳如雷尚且还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可胸前一片平静却是头脑和身体都断绝了,从内而外地惊慌无措。


狱卒识趣地退下。


褚沉良是全须全尾的,站姿一如往昔的挺拔,白色的囚服上不见血迹,四肢手足具在。他一直沉默着,目光注视着来访者,直到肖青云在他面前站定整张漂亮的面孔定格于灯火下才如梦初醒般颤了一下眼帘。


"小云……都这么大了。"男人乌黑的眼睫又眨了一下然后彻底闭上,发出梦呓一样的叹息。


那声叹息好似一片飞刃,瞬间洞穿了肖青云的心脏。在脑海中演绎过无数遍爱恨,都因为这一声"小云"失去支撑显得苍白无力。


接着被褚沉良的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你夫郎来过。"


囚室中的灯火本就如豆大,唯一的一片亮色被肖青云站据,褚沉良的脸色隐在暗中神色不清。


"他来求我,求我向霍氏屈服。他怕你因同我的渊源被株连,怕你因办事不利被治罪。"褚沉良不知何时转过身,"他说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本想等过几日生辰时告诉你,他不想孩子生下来见不到母亲……"


"你……怎么回答?"


"我说如果我不姓褚……你夫郎真的很爱你。"褚沉良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用力吸了口气,想压下这不易察觉的尾音,但似乎欲盖弥彰。


"别负了他。"


肖青云很想反驳一句你是我的谁,不是叛逆不是顶撞,只是想给这些年日夜折磨她的痛苦一个出口。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喉咙发紧。


"我一直想,如果我当初有他一半勇气的话,可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但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


"因为你没有和我一同被下进牢里,还在这自由的天地之间。"一只手抚上肖青云头顶,掌心宽大温热,就像小时无数次她说要做像将军一样的英雄时褚沉良做的那样。


幼时的的赤子之心即使童稚,可不管时光如何斑驳炽热真情却总会将人灼伤。肖青云不敢抬头,她怕含不住眼泪。


"随风而动随心而行,做一朵自由的云。"



肖青云是带着掌印儿走的,就像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杀伐果敢的青年将军只精通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对少女炽烈的柔情本能地惊恐,待他发觉自己层层压抑之下的真心,早已追悔莫及。


少女负气出走远游京畿,少时的冲动蜕尽才发觉曾经的理由不过是自己自卑心理作祟。


他们也许懊悔过。可谁又能回头呢,有些路口错过便是追悔莫及。

  

将军军务缠身,如祖辈般困于苦寒塞外凶悍蛮族。少女则因为一时心软,与皇权凤弈相缠。


"肖青云!你贪权逐利奴颜膝骨奉承妖后,我褚沉良与你一刀两断!"


脸上顶着男人的掌印,肖青云推开狱卒递的冰帕毅然决然转身。


当有人为了某些事物而前仆后继时,后来者便自然而然地被赋上这种高于生命的责任。


沉良可以向霍氏俯首称臣,因为他不姓"褚"。可他摆脱不了这个姓氏,也挣脱不掉血脉里向许氏尽忠的枷锁。


但他可以将心上人推出连作之刑。


肖青云缓步踏上石阶,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离她越来越远。


石阶共一十四级,她在褚沉良身边一十四年。


铁器冰冷刹人,褚沉良曾卸了胸甲抱她……


他曾拿着小童的玩具笨拙地吸引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曾手忙脚乱地照顾感染风寒的她,说了累了病了是人之常事,她不是累赘,自己也永远也不会抛下她……


褚沉良亲女成凤般自豪地四处炫耀她在排兵布阵上一点就通……


他们在关外大败蛮族,夜间篝火通明,她乘着酒意告白,褚沉良眼尾那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


最后的最后,他说:"去吧,像随风随心,向朵云一样自由。"






第一次写这种风格的文,感觉很多细节和人物的内心都没能写出来,以后会勤加练习(鞠躬)


大家猜到答案记得去 活动楼 下面评论哦,彩蛋是肖青云和褚沉良的现代he。新年快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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